復古；啟復遠古之物、復興古舊之事。2025年九月，臺灣將恢復「教師節」為國定假日的傳統，迎來睽違已久的休假紀念日，在這個聊表心意、訴說感激的佳節，我想有不少人都正計畫向那個曾對自己指點迷津、排優解難的人報恩達惠。
本月的專訪人物，我們特別邀請到以專輯《Suí水》成為今年金曲獎最大贏家的李竺芯與她口中的仙ㄟ──Baby老師，來和我們聊聊他們共同的創作，並透過這一段長達十餘年的師徒情，與大家分享他們在臺灣這片土地如何以「音樂」建構互相滋養、共生共榮的美好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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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從這座為「音樂」搭建的堡壘啟程
相信正在讀此篇報導的你已經領略過這位以黑馬之姿，於第36屆金曲獎拿下最佳年度專輯、最佳台語專輯與最佳台語女歌手獎的台灣查某囝──李竺芯和她的全新專輯《Suí水》。但如果你也留心這位自稱「痟查某」的女人在頒獎台上的得獎感言，那你一定也對李竺芯三句不離口的「Baby老師」不陌生。作為這張專輯的製作人，有「Baby」稱號的鍾興民老師不僅包辦整張作品的編曲，更擔綱裡頭每一首歌的製作人，甚至還是起初促成專輯構想的重要推手。
談起這張今年橫掃各大社群、串流平台的音樂作品，今年正好出道40週年的鍾興民老師再把這一榮耀回推到台灣社會，正氣凜然地說：「那是人們的覺醒。」。而會這樣表示，是因為以台灣創作樂團先驅紅螞蟻合唱團鍵盤手一職出道的Baby老師，自2000年以來，就一直試圖為音樂人創建一個環境，打破許多歌手「錄音室恐懼症」的夢魘；經過二十餘年的堅持，竺芯在他搭建宛如堡壘的錄音室裡一邊生活，一邊創作，最終順利完成《Suí水》，並得到廣大迴響。他很有自信地笑著說：「這張只花385塊台幣宣傳的專輯，如果沒有聽感的加持，恐怕也無法像現在這麼受人喜愛。」。的確，你不得不否認這位擁有12座金曲獎座的音樂大師的見解，因為那也正是竺芯走上金曲舞台致詞時，將專輯成果歸功的對象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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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聽見一萬赫茲的聲響了嗎？
「若是我甘願接受我感覺歹聽的聲音，共這个好的、䆀的標仔拆掉，我就自由囉！」。講起《Suí水》的製作，竺芯再次帶我們回望錄製專輯第一首歌曲〈阿美蝶〉的過程。當時，老師只用二十分鐘就將她嘗試近一個月力求精準的音軌完成，雖然起初竺芯對於自己的配唱和節拍仍有疑慮，但就在回過頭來重新聆聽後，她竟然發現那次老師親手執行的錄音堪稱完美，甚至在後期，工作室的夥伴還透過電腦數據發現，可能是因為在既是錄音室也是生活空間的場域錄音，竺芯的歌聲居然還出現人耳無法聽見的10000赫茲超音波，讓她驚覺這個環境與她自己的強力共振，是甚至連所有音樂工業都會使用的自動調音軟體Auto-Tune都不見得能達到的音色水準。
聽到那樣化腐朽為神奇的成果，我們將目光轉向鍾興民老師，追問他當初錄製時是怎麼協助竺芯的？他笑了笑，不否認在那次錄音確實是有點專業凌駕的狀況，但他也再次強調，竺芯已經事先自己在錄音空間待上三個禮拜嘗試尋找適合的配唱方式，那不單只是一次一個口令一個動作的聲音錄製，而是他知道竺芯已經試探的夠多，當下她確實也找到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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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是「開放式關係」啦！
為了確認竺芯的音樂生涯發展與鍾興民老師的關係， 在專訪之前，我們特別跟竺芯請教了她一路以來曾經討教過的前輩，才發現，11歲就出道的竺芯，在遇見仙ㄟ以前，也曾向多位老師請益音樂的問題和學習歌唱的技巧，無論是小學三年級啟蒙她的陳宏老師，或是後來為她開發更多音路的專業爵士聲樂家蔡雯慧老師等人都是滋養她的對象，竺芯甚至與我們分享她也曾同時不只跟單一位老師學習。這讓我們好奇，那要向其他老師學習前，是否需要先知會Baby老師？她大笑了一聲說：「不用啦~我跟老師不是那樣的關係，我們的相處是很自由的。」並搞笑的補充：「我們不是一對一〜我們是開放式關係！」惹得在場的大家哄堂大笑，而吸引Baby老師的注意走向我們，打趣地談道：「我也叫她下一張專輯不一定要找我做啊！那樣她才會進步，然後知道我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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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忘記我教你的所有東西
老師跟竺芯鬥嘴了一番後，趁著還沒開拍，也與我們分享了自己三十幾歲到美國紐約求學時遇到的老師。講起當時的背景，身邊的工作夥伴們趕緊先和我們補充當時Baby老師早已出師，是業界響叮噹的音樂製作人、編曲家，老師絲毫不在意的搶著說：「這些不重要，我那個老師才真的厲害。」Baby老師興奮地闡述自己跟這位紐約大學當代音樂系主任在音樂之間的火花，不管是小至生活品味的辯論，大至娛樂產業的軌跡，甚至連東方色彩的文化都是他們互相切磋的遊戲。在凌晨未歸的酒吧裡，他們很少聊起音樂，主要是談論著自己曾做過哪些有趣的事情，組了什麼樣子的團體，幹了幾些荒唐但非常酷炫的表演。
Baby老師目光如炬，向我們透露那一次教學相長的經歷是他真正感受到音樂傳承的重要時刻，並和我們分享這位主任與自己說過的話：「當你走出教室後，請把我交給你的所有東西都忘了。」而那就是他對於竺芯以及其他後輩最大的宗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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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生命成為最好的禮物
講起這些讓人醍醐灌頂、令人印象深刻的學習，我們也向兩位請教了他們認為在當代社會我們該在教師節如何展示心意？是否有什麼禮物可以表達自己的感激之情？竺芯笑咪咪地看向老師說今年就不能再送五八了（意指金門高粱）。然後堅定的說：「我覺得最好的禮物就是活出你沒有想過，甚至不知道自己能夠活成的那個格局、那個樣子跟那個自由自在的狀態，我覺得這個是最好的禮物。」。她補充地和我們分享，自己因為有很多人生的老師，所以當每次發現自己又走到下一個階段，有新的東西或作品可以交給那些曾經出現在生命裡的老師時，相聚的此刻，就已經是對他們最大的回報。而將雙手交叉於胸前的鍾興民老師點了點頭，眼睛一撇，帥氣的看向這位與自己心靈相通的徒兒，附和道：「我也才在今年四月時送出了那樣的禮物。」。
鍾興民老師於農場工作照（特別提供／WILBERT TSAI）
監製／MAKOTO CHANG
攝影／WILBERT TSAI
妝髮／YEN CHANG
執行、文字／CHU CHU
助理／TING YU LEE、BRIAN LI
服裝／UUIN、HUI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