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時尚界的歷史長河中，我們看過不少追求登峰造極且至今仍持續偉大的設計師，也同樣看過許多短時間聲名大噪最後黯然退出的品牌。然而我們卻鮮少看到幾十年來真正堅持只「做自己」的設計師。或許在他人眼中他是一位冥頑不靈的老頭，也可能在某些人心目中他是始終未迷失在時尚圈的清流，「他」就是 A.P.C. 主理人 Jean Touitou 這次我們透過與他的對話，來真正撕下或貼上這些大眾給予他的標籤。
誤打誤撞的時尚因緣
回顧起年輕的自己，就連 Jean Touitou 自己都沒想到，自己將成為一名服裝設計師，甚至在後世的時尚世界佔有一席之地。起初 Jean Touitou 在大學就學期間畢業後的職志是成為一名歷史老師，但在因緣際會下在他25歲那年來到 Kenzo 工作，連事後他自己都坦言：「剛好那時 Kenzo 願意給我機會。假若是個製造螺絲起子的公司願意給我機會，我今天可能就稱霸螺絲起子產業了。 至於為什麼創立品牌？那是在一次旅行中，很不巧的航空公司把我的行李箱給弄丟了。我人在巴賽隆納，沒有一件衣服。我突然領悟身邊找不到好穿實用的衣服。所以我就想，那乾脆開始自己做男裝吧！」。
細數過往經歷，對 Jean Touitou 與 A.P.C. 來說他們始終堅持走在自己的正道上，當然我們也好奇若時光倒退，Jean Touitou 想要回到哪個時刻？他這麼說道:「我會希望如果能回到過去然後花很多時間來放空。譬如1993年時，我其實對於我獲得的成功沒太多概念，所有的事情都只是應該執行的下一步、下一個拍攝、下一個系列等。我應該想要 Just Chill 或是單純的放鬆。」
做自己認為對的事
說起 A.P.C. 怎能不提及他的牛仔褲？就如同介紹到 Jean Touitou 會立刻與他在2018年出版一本名叫《THANSMISSION》 的書籍做連結，在書中 Jean Touitou 描述了早年經歷、他的價值觀和評論文章以及品牌30年來的設計單品，如今多年過去，這也不禁讓我們好奇，對於眾多想法他是否有改變？又有什麼想要補述的內容？Jean Touitou 表示：「我覺得真要說值得增加的部分，那應該是我們跟 Catherine Deneuve 及 Jane Birkin 的合作。還有多加入一些新的寫作跟藝術作品，還有我希望加入一些跟橄欖油相關的東西，以及一些烹飪的食譜，來跟很多人分享。大家花太多錢在餐廳外食了。應該要多在家自己煮才對！」。
而說到牛仔褲相信許多人都以為這件對於品牌來說的神級單品，想必主理人 Jean Touitou 與它有著深厚的淵源，但事實似乎不是如此，Jean Touitou回答：「我對牛仔並沒有特別的熱情。對我來說牛仔就像是生活的一部分，就像⋯麵包或櫛瓜或腳踏車。一般來說，你通常三天內會有兩天穿著牛仔褲。所以我就選擇了最讚的日本織布匠人，請他幫我做一個獨特的東西。然後他就做了。我自己的話，第一件牛仔褲是黑色，很薄的燈芯絨。我當時應該14歲吧！」。不說或許不知道，其實有公開一項資訊，主要是關於 A.P.C. 和日本一間丹寧布 的生產商合作三十多年的消息，更強調一點是為了堅持頂級的做工與完美品質，這三十多年當中雙方完全沒有做出改變，是什麼原因讓他們在這個瞬息萬變的時尚世界中，有這樣的想法？Jean Touitou回答：「到現在是36年了。『If it ain’t broken, don’t fix it. 如果它沒壞掉的話，不用修補或改變它。』時尚產業可以有很多的改變，但沒人能改變卓越。一件真的好的克什米爾羊絨衫不需要被改變。一塊真的好的丹寧布料不需要被改變。一個12小節藍調也不需要被改變。它們本身就能完美運作，就這麼簡單。我聽過太多流行歌曲裡的結構，寫這些曲子的人很多甚至不知道藍調是什麼。當有些東西能夠很普及，它就能永遠都如此。」
時尚是什麼?
當你上網搜尋 Jean Touitou，相信不少人都能直接搜尋到他針貶時事與時尚產業的言論，這也讓我們感到好奇，究竟在他心中時尚的真實樣貌為何？Jean Touitou 則是這麼說道：「對我來說，『fashion』其實不存在。存在的是靠著販售明星賣光的包包跟夢幻的形象畫面。大家買的不是『fahion』品牌的衣服。而是廉價的模仿品牌們。那個感覺像是貧瘠的人對鴉片的飢渴。他們可能會把平常吃飯的錢省下來，去買個高單價的包。我對不存在的東西無興趣。有些品牌是真的製造真實的商品，但這些品牌趨於少數。通常的故事是行銷的總監來，奪走主權，然後支配了商品設計的走向」。同時對於路上那些很會穿搭的人 Jean Touitou 則認為：「如果一個人看起來並無毫不費力，那我會把他分類在擁有態度，而非純粹的優雅。太刻意或用力表達自己很時尚我覺得是在反映內心的一些貧瘠。有時有點好笑像個小丑。我在機場時不時會看到一些這樣的人。」
對於 A.P.C. 這個品牌 Jean Touitou 則表示：「直白說，誰在乎定位？重要的是你的軍隊中有多少營兵， 我的意思是每年有多少人買你的東西。『定位』這東西，是給在念商學院的學生或大企業的經理人們寫報告用的。討論這個對我而言是浪費時間。最後我想說的是，我們活在一個詭譎的時代裡，在這個世代，好像真相都不再那麼重要，只有意見重要。我覺得這個趨勢讓學業、新聞產業，或甚至一個簡單的對談，都變得有挑戰很多。我的建議是把手機丟到河裡去，手機會讓人變得失去自我！」。
